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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度报道玉林城市流浪者的生存调查深度玉林新闻网

发布时间:2020-03-02 10:59:31 阅读: 来源:哑铃厂家

(原标题:左手流浪,右手生活——玉林城市流浪者的生存调查)

流浪,无根的人生

流浪,像浮萍一样生活

台湾歌手齐豫有一首歌《橄榄树》被全球华人传唱,歌词唱道:“不要问我从哪里来,我的故乡在远方,为什么流浪?流浪远方,流浪!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,为了山间轻流的小溪,为了宽阔的草原”,歌曲的旋律有点忧伤,但是也赋予了流浪者一种浪漫的情怀。然而在记者接触到的真正流浪者中并没有如此的情怀,他们每天的最大目的就是活下来,无论饮食有多么肮脏,居住是多么的恶臭。

在一帮年轻人酒足饭饱后,在一旁观察良久的韩文静走过来,迅速地把一点残羹剩饭倒在一只漆已经大片脱落的碗中,然后再缓缓走开,并不理会旁边食客厌恶的目光。而这些剩饭剩菜将成为他和老伙伴——羊舌新的晚餐。

自从5年前流落到玉林,他们就在此“定居”了下来,主要原因是玉林的冬天不太冷。居住曾是他们的难题,特别是在冬天里,可以遮挡寒冷的桥洞、报亭、银行自动取款处等成为流浪汉争夺的地方,年老体弱的他们敌不过年轻体壮的流浪汉,只得一次次重新寻找避寒的地方,又一次次被赶走。在这个城市呆不下去了,又流浪到另一个城市。

而玉林是他们觉得最舒服的地方,“这里的天气暖和,人也很好。”羊舌新说。冬天时附近的居民会送来旧棉衣或旧被子,平时也经常带点饭菜或吃的过来。

“我78岁,流浪了70多年。”羊舌新命运多舛,2岁时父母双亡后被人收养,5岁和养父走散后就四处流浪。66岁的韩文静也是山东人,8岁时因为后妈对自己不好,小小年纪便离家出走,后来他在山西一家煤场做矿工时因一起事故而导致腿断了,之后一直找不到工作,四处流浪。两人1990年在桂林相遇,羊舌新流浪到桂林时,因为两条腿生疮溃烂疼痛难忍,躺在街边失声痛哭,同是天涯沦落人,韩文静到药店买来药水给他涂擦,自此两人结伴流浪,破旧的三轮车是桂林一位好心人送给的,自此就成了他们遮风避雨的家。

他们是城市流浪者的一个缩影,在桥洞下,道路旁,树根底,都曾出现过流浪汉的身影。有的孑孓一人,有的三五成群,但都过着居无定所,吃无定餐,无依无靠的生活。

流浪,一种辛酸的生活方式

《橄榄树》的流浪者是为了“梦中的橄榄树”而流浪,羊舌新等流浪汉则折射出个人、家庭、社会的种种缺陷和无奈。

“我们没有家,但我们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。”羊舌新说他从小就没有了父母亲人,上世纪60年代他到新疆军团某部队喂马时,部队曾承诺为他办理户口,谁知1980年遇到了大裁军,户口没办成,成了不折不扣的“黑户”,没有户口,没有身份证,其他的什么也都没有,他们走到哪,哪里就是家。

“有些人是没有家,回不了家;有一些却是不想回家,不愿回家。”庞扬礼告诉记者,在救助管理站,他们接触得更多的却是另外一种情况。贵港的黄贤(化名)虽然年仅11岁,却已经是救助站的常客,记者曾跟随工作人员将他送回贵港。黄贤的父亲黄重朋说,他是来宾人,带着孩子到贵港打工,由于工地时常要赶活,很少能照顾到孩子,孩子在社会上结识了一些“朋友”后时不时会跟着他们到处流浪。市救助管理站副站长候勇告诉记者,不少流浪儿童都存在类似的情况,不愿上学不愿受家人管束,他们往往结伴或独自出行,在没钱没东西吃又想回家的时候就到救助机构求助。

黄贤算是比较幸运的,然而有的流浪儿则命运悲惨。博白县的陈广(化名)9岁那年离家出走,后来被拐卖到宁夏石嘴山的一家马戏团表演,在经历了长达5年非人的折磨后被好心人发现报警,玉林救助站连续行车三天三夜将其接回玉林,终于和家人团聚。16岁本是花一样美好的年龄,但另一位博白男孩覃博(化名)也经历了种种恶魔般的遭遇, 他13岁时在网吧上网睡着了,醒来后不敢回家怕被家长骂,于是在2011年晚离家出走,步行至玉林流浪大半年后被骗去广东汕头市一棉被加工厂做童工,一天干活十六七个小时,不发工资不准出门,稍不注意就被工头用鞭子抽,曾逃跑过三次均被老板抓回来,后来于2013年2月成功逃脱,在街上流浪时被遣送回家。

有些流浪者则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。他们或者已经完全迷失了,或者已经被家庭抛弃。他们全身裸露而没有任何羞耻感,有些精神病女流浪者甚至成为一些处于社会底层的民工、流浪者或者老年人性欲的发泄对像。

“为什么流浪?因为他们已经成为被正常社会生活排斥在外、脱离正常轨道的人。”玉林师范学院社会科学研究院副教授何林说,一个正常的人,会在家庭、亲友、工作等社会关系的联结中生存;脱轨者则因种种原因,从这张大网中剥离下来,无依无靠,消弭了过去也没有未来,成为社会的“异乡人”。

救助,遭遇非求勿助的尴尬

在普通人看来非常辛酸的生活,然而对一些流浪者来说,流浪是他们最好的生活方式。

“这里很好,这样已经很好了,不需要不需要。”当市救助管理站工作人员提出在站里单独安排一个房间,让羊舌新和韩文静安家时,没想到被他们拒绝了。羊舌新说,“我们习惯了这样的生活”。由于羊舌新脚部溃疡,韩文静曾患中风,庞扬礼提出带他们住院治疗,也被婉拒了,“如果可以,你们送点药吧。”面对工作人员的热情,两位老人只好勉强提出了自己的要求。

“这就是我们的尴尬所在。”庞扬礼说,流浪者的生活是一般人无法理解的,一些热心市民曾为流浪汉打来求助电话,但往往是救助站派人去却遇到不接受救助的结果。从流浪者的角度来说,他愿意在这里呆着过这样的生活,是他的自由和权利,任何人任何机构都无权干涉。

“谢谢!谢谢!请送给更困难更需要的人,送到灾区和贫困山区去吧。”面对救助站送来的矿泉水和八宝粥,两位老人的话却让在场的人都肃然起敬,尽管他们无依无靠,居无定所,没有任何生活来源。羊舌新说:“我们不乞讨,但有很多好心人给我送吃的喝的,生活没问题。” “我虽然有病,但可以通过自己锻炼治好。”韩文静一瘸一拐地走到记者面前,指着自己的一条腿这样说。“这样的尴尬背后显现的是人性的光环。”何林说,从这两位老人的一举一动,可以看出他们虽然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,但他们仍然保持着自己的尊严。

救助,一座城市的担当和温情

市民的爱心善举

轮椅歌手翟湘林因患小儿麻痹症导致双腿不能行走,2009年流落到玉林,以卖唱兼贩卖碟片为生。他还带着一个未满5岁的女儿,自从女儿1岁2个月起,两人就相依为命,一个异乡的残疾人带着一个小孩生活其艰难可想而知。

幸运的是他遇上了许许多多善良的玉林人,房东只收很少的房租,左邻右舍了解他们的情况经常给他们送这送那,女儿在南环实验小学幼儿园上学,陆园长减免了大部分的学杂费,对门的黄医生不仅免费给父女俩看病还经常送些生活必需品。“我的女儿名字叫爱心,主要是为了表达自己对众多爱心人士的感激之情。”翟湘林动情地说。

而记者也曾经报道过多起热心市民发起的给街头流浪者送冬衣、棉被、送热粥等活动。有一年的冬天特别寒冷,在玉林的论坛网上,出现了一条《送粥给流浪者,征集热心人》的帖子,受到了许多爱心网友的关注,他们纷纷跟帖留言表示支持。网友“卡咪咪”说:“在寒冷的冬天,能让这些食不果腹、衣不遮体的流浪者喝到一碗热乎乎的粥,我们的感觉非常好!”

在商量好注意事项后,几位网友骑着摩托车载着爱心粥,穿过大街小巷,沿途寻找有流浪人员逗留的地方。当看到有流浪人员在路边,就马上停下车,把热粥、面包以及御寒衣物送给他们。

网友们几乎走遍了玉林市区的所有主干路段,给能看到的流浪人员都送上了热粥和面包。热心网友“汪洋”说:“我觉得我们一个人或者我们几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,但是我想呼吁一下让身边周围的人能献出自己的爱心,更多的人来关注这一弱势群体,也希望有能力的人多做一些公益事业,全社会都来关注这些弱势群体。”

政府救助是“及时雨”

在玉林市特殊学校,记者看到兴业的梁小刚(化名)正和同学们一起上课,老师说他比刚来的时候有了好转。庞扬礼告诉记者,梁小刚今年8岁,自小患有自闭症和多动症,去年在兴业街走失流浪,家人找了一个多月找不到就报警,救助站接到小孩后根据其家庭及本人的特殊情况将他送到特校治疗。

“有部分流浪者是患有不同程度的精神疾病,找不到自己的家和亲人了。”在玉林市第四人民医院,也收治了几十名患精神疾病的流浪汉,他们在这里得到了医护人员的照顾和治疗。

多年来市救助管理站一直不折不扣地履行着社会救助的重要职责,仅去年,该站就共开展巡查活动239批次,出动救助工作人员1415次,共接待求助人员5000多人次,对符合救助条件的流浪乞讨人员实施救助服务4710人次,其中救助流浪未成年人206人次,实施跨省、市接送关爱帮扶、源头防治、控辍保学、生活安置、返校复学、教育转化等专项服务32人次。

让社会成为流浪者的家

建立更完善的救助体系

“救助站里的扶助是必要之需,但只能解一时之急,非治本之策。像戒毒之人时时会出现复吸一样,‘复流’现象也屡屡出现。要从根本上让流浪人员归于社会正轨,必须建立长效机制。”庞扬礼说。

庞扬礼建议,政府要拥有强大的资源调度能力,可以在制度上和人力物力上做常态性的安排,应该建立起一个融民政、公安、人力和社会资源保障、医疗救助、精神救助等为一体的政府救助体系。比如,对由于各种原因没有户口的流浪人员给予就地入籍,将他们纳入正常的社会管理体系;为困难家庭和人员提供有效的就业和择业途径,帮助他们找到生存之道,重新自食其力;加快完善社会保障体系,对丧失劳动能力的老人和病残人员,给予更充足的扶助,以维系基本生活;此外,还要发动社会的力量,使各种社工组织发挥作用,用专业的手段进行持续的帮扶;家庭的责任也要明确,确保家庭成员切实担负起监护义务;遏制家庭暴力,也需要法律的进一步保障。

庞扬礼说,只有社会多种力量一齐行动,才能织就一张温情而牢固的网。有这样一张网,方能让尽可能多的“脱轨者”回归社会,有尊严地活着。

为“流浪者”创造融入社会的机会

各国对流浪者的救助方法与经验,也有不少值得借鉴的地方。例如美国政府在救助管理上推行“小政府、大社会”政策,救助资金主要来源于政府资助和社会资助,民间慈善机构在救助活动中起到很大的作用,仅纽约就有500家救助中心,其中最大的可容纳1000人、335个家庭,被救助者可以根据自己的情况决定何时离开救助中心。印度则充分发挥了宗教组织的社会救助力量,给流浪乞讨者施舍食品,分发衣物,帮助他们摆脱生活困境。

百合义工的负责人“云淡风轻”说:“现在国内流行高调搞慈善,我的理解是,对流浪者和无家可归人员的救助应该是由政府和社会合力,尤其要明确法律法规和相关的责任义务,相信社会上很多人都会愿意做这样的好事。但好人做好事的前提,必须有一系列的法律规范,且要有执行细则,这样明确以后大家才会有一个度,才能把好事做好做到位。”

何林也表示,流浪者是一个弱势群体、社会底层的边缘群体,无论从人道主义出发,还是从整体利益上考量,都必须对流浪者进行救助,不可坐视其自生自灭,或者酿成社会悲剧。而从社会和谐稳定的角度看,这部分边缘人群确实存在着结构复杂多变、区域流动性强、不安定因素多等问题。这些人员多集中在人员密集的商业区、车站、地铁站等地方,是一个值得社会关注的问题。当这个群体和其他社会阶层之间出现分歧,进而产生各阶层的价值观念、行为习惯上的一些差异时,很容易被各方赋予其他的含义,这并非孰是孰非的问题,而应当从社会关注、帮助、环境、管理等多方面去思考和面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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